江东浒（九粉万勿关注为谢）

苏蔺转世成师徒的梗*

前文指路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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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地方年三十前一天才算小年，所以

过年好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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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十一）

梅长苏某些方面是个懒散的人，讲着讲着八月要带蔺晨下山，愣是拖到腊月。

蔺晨还是太乖，从来也没提过这件事，但某日早晨起来听说真要下山还是喜得轻飘飘。

梅长苏突然一阵愧疚，哪个孩子不喜欢热闹些，蔺晨自打带回来就没见过几次世面，也是委屈孩子了。想蔺晨做阁主之子的时候，这个年纪什么异宝奇人也都见过，见得太多了，也无聊冷淡得很。

想到这一层，梅长苏带二徒下山，倒是存心先奔着热闹的地方去。

巧也不巧，社戏演的却正是前朝一位谋士的故事。演这个谋士如何怀抱匡济天下的志愿，辗转弄了个江湖帮派，然后暗中辅佐一个带兵多年的皇子，顶住许多压力误会将他扶上了皇位，平了那皇子一位表亲家的冤案。事成之后，这谋士主动请缨当了监军去靖边，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天命，就死在了战场上。

故事与梅长苏自己前一世倒是像了个九成九，他知道一定是萧景琰称帝后非要给他留个后世名，授意什么人写的笔记流传下来。唯一欣慰的是萧景琰心知其意，最终也没让世人知道自己就是当初那个冤死的林殊。

蔺晨第一次见着这些，目不转睛地看。梅长苏身量高，抱着蔺晨放在大臂上，在人群后也看得清楚。梅长苏知道当朝好不到哪里去，再演这一出，无非是讽世，只是不知为何，可能因为戏里始终也没出现过蔺晨的影子，让他突然不甘心。

他好像是在此时突然理解了萧景琰的不甘心。一个扶助自己良多的人，却不能出现在史书自己的传中，乃是天大的缺憾，好像自己的故事也少了一大块，变成他人口中扁平的传奇。他看过梁书中发小的帝纪，都是些天命所归，东海祥瑞，军事天才，良将孝子……对当年乱中进京的苏哲只字不提，非皇帝本人所能左右。

戏里谋士下葬用的是鼓吹军礼。喧天锣鼓中，梅长苏终于替戏中的自己觉得寂寞。他不知道自己原来最怕这样的故事。

飞流不太爱这些戏，看个七七八八。独是蔺晨看这一出，好像特别感动似的，莫名其妙地迎风落泪。

梅长苏心里将萧景琰埋怨了好几遍，也想不出办法把孩子哄好。飞流接过去戳戳挠挠，几下就逗笑了。

梅长苏对蔺晨道：师父不好，这戏不好看，咱们下次换别的。

蔺晨睫毛上还亮晶晶地挂着泪，却摇摇头，吸着鼻子说挺好。

“哪里好？”

“终局好。”他羡慕将士马革裹尸的结局。

梅长苏突然克制不住，背过身去飞快地拭了拭眼睛回头道，这里风大，戏散了，我们往集市上去。

（十二）

疯半仙给他传信要蹭年饭的时候，梅长苏也允了，谁料见了人抄起拂尘就打。

萧景琰假意躲闪，一面嗷嗷地叫，哪里开罪真大仙了！

梅长苏道，你站住，我问你——

腊月山脚下的社戏怎么会演那一出？

萧景琰面上也没惊讶，也没心虚，只笑道：他们唱哪一出戏，我还真算不到。

不是你存心安排？

我哪有这等能耐。

梅长苏心底实在疑惑，绕着人走了一圈。

怎么，看我近日要飞升？

我看你是否真不记得。

那肯定是，真不记得……！我要记得，也不能只是半仙了。

真不记得，怎么也不怪我？我记得，你不记得，你就不想知道？

萧景琰大笑。

不忘今世怎有来世，我不记得的，就是不能记得。也许我今日与你说这些话，来日也都不记得。我又何必多知道。

梅长苏终于冷静下来。

如此说，晨儿不是你存心安排要我收养？

这就起了，怎么又扯到小家伙身上呢？我都替你蒙了他父母，怎么不是存心安排？

梅长苏摇摇头，笑了。

这样最好，他终于安心。蔺晨前世渊源，眼下便是只有自己知道。

这就是谋士的习气，说到底还是宁愿独自一个，暗中知道，局势便好控制。

等他将来为蔺晨的不知道而抱憾，那也是很多年之后的事。

萧景琰没心思理他那点小九九，进屋去逮他两个徒弟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