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章我自甘淪落 不覓封侯但覓詩

【苏蔺、流蔺】棠梨煎雪(九)

前文指路:一、二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梅长苏已经越来越习惯这一世的日子,早晨起来能听到一声师父。

蔺晨逐日活泼起来,是很可喜的,这时候就要教他懂得静了。

梅长苏不再为他耽误日课,却是坐在那里假入定,为的是要看着蔺晨。

小蔺晨入得房来,趴在床沿上看了一回师父,见他不动,只阖目趺坐,眼珠微微地转。

师兄去弄午炊,突然之间只剩他一个没有事做。

蔺晨又看了看师父,小手搭在他膝盖上。梅长苏还是不动,他想了一回,便也爬上床在师父身边坐着,盘起腿来,闭上眼,学梅长苏两手相叠,拇指相抵,大佛旁边一尊小小的佛。

梅长苏也真的定了片时,再睁眼时看蔺晨散发颔首,原来飞流早上还不曾给他梳起。小小人儿闭着眼还是眼珠乱转,带着眼睫微微地颤,闭了口,嘴唇还微微翘着。一头软发蓬蓬的,幸而长,随意压在肩上流下去,看着特别多,雪肤红唇,高鼻深目,居然也有点小修士的感觉。

梅长苏一时看得入了神,却见蔺晨身边还有一个影子,探头去看,居然是他最喜欢的将军小塑,雄赳赳地骑马立在小佛像身边,加上梅长苏本人组成一幅颇有易趣的递降图。他一下子忍不住微笑起来,蔺晨原本也是在师父身边做样子,打起坐来却也不含糊,居然真的不曾注意到衣料摩挲的声音。

这样一想他便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小脸蛋,又伸手揉那一头黑发。蔺晨倏地睁眼,这便破了功。梅长苏抱起他时,蔺晨下意识地将那小木雕拿在手里,就被带到了桌边坐下,与飞流一道用饭。

多云山修道不禁荤腥,只是少吃。飞流正是蹿个子的时候,因此常有野味上桌。

飞流弄了盘红烧的兽肉,夹一块给蔺晨。蔺晨咬一口,肉质很好,还没有腥味,吃着像山鸡肉,又有点区别,便问飞流。

飞流张口就答:是鹿肉!

蔺晨未及反应,梅长苏就笑着阻止道,飞流,你又何必吓他,说实话。

飞流只好改口道,是野兔。

兔子肉?他跟着师父念茕茕白兔,也偶然看到灰褐色的野兔飞奔过眼前。但是兔子的白毛还一下没摸,就吃到了剥皮红烧的兔子肉。蔺晨一下子不情愿起来,嘟起嘴忽略那盘红烧兔。

兔子肉怎么啦?飞流叉起腰数落道,皮肉筋骨,髓脑垢色,皆归于地,断一切有。你嘴刁,我去腥化血弄了半天,还嫌我没抱给你摸一摸?让你摸了,该更不肯吃了。

谁许你乱读佛经了,梅长苏笑着数落了飞流一句,一面费心哄蔺晨好歹多吃了几块。

飞流纯是乱讲,见蔺晨终于肯吃,也就满意了。

饭后梅长苏与蔺晨坐在石桌对面,推一盘华容道。

蔺晨聪慧,华容道百步内推出不在话下,只是梅长苏还要他求得通解。蔺晨幼年强记,梅长苏与他步步推演,步步策略不一又各各结合,蔺晨竟能一一厘清。

“乘方虚实变化复杂,而你如此强记,是学易的好苗子——”话未说完,萧景琰已经一阵风地杵在了眼前,先老实不客气地抚弄蔺晨头发,又闲闲地拨了三两下,把盘中的路堵死了。蔺晨急了,扑上疯半仙衣袖,被顺手捞起来抱住了,嘴里还念着“哪家的娃娃这么香啊,煮了吃”,无视蔺晨的挣扎,往梅长苏对面一坐。

梅长苏不言语,起身抱回小孩安抚,埋怨道:“不是你二人无缘,是你一来就招他,他怎能不气你。”

萧景琰不在意,转个世彻底放飞自我了:“不怕,我逗得了他,他斗不过我。”

梅长苏有两句话都堵在肚里,只能摸摸徒儿小脑袋,毕竟蔺晨上辈子大小坑了发小十几次,萧景琰是非要逗回来不可的。蔺晨毫不知情,犹自瞪着疯半仙不语,小嘴嘟起来歪到一边。梅长苏在底下拉拉蔺晨袖子,与他做指戏的小动作,蔺晨才又高兴起来。

疯半仙见梅长苏如此道行都捐了去哄孩子,也有点惊奇,才想起要找他说的事:“我说,孩子本来就不好带,又是喜欢热闹的性子。近来天下无事,转眼就是八月会,你就带他下山走走,否则性子越养越冷清了。”

梅长苏似是专心与蔺晨玩,过了一会才道:“你说的是。只是突然来找我说这事,别是惹了什么麻烦要在我这里躲过十五吧?”蔺晨听得这句话,虽然半懂不懂,却也偏头一脸揶揄地瞄着师叔。

“哪有什么麻烦!”疯半仙翻了个白眼,探身越过桌子拧了一把那张小脸,蔺晨躲闪不及,翻到梅长苏袖子上去,一声惊呼,又骨碌碌滚回到师父腿上。飞流听到动静匆匆洗了手跑出来看,见蔺晨并无大碍,跑上来动动手指弹了蔺晨一脸水,蔺晨躺在梅长苏怀里,一个劲地蹬他,看得两个道人都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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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文因为拖得比较久,所以时间线跟三次元对不上_(:зゝ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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