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章我自甘淪落 不覓封侯但覓詩

添字混更【苏蔺→宇文蔺】棠花谢(四、五)

前文指路:一、乌飞 二、兔走

一二没什么改动就是把陵王殿下的台词换成了原汁原味上江话而已【嫑脸

四五加起来一共添了两千多字所以又来混更。

打死这个修文混更的

所以说三呢,你说好要整阁主的三呢,果然下不去手吧这下你只能等死了。

不行我一定要写出来→_→【自虐爱好者

五其实也并没有写完。但是再写我怕被打所以剩下的留着放本子里怎么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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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镜花

 

“哎。”

蔺晨知道树下站的是宇文暄。

老远就知道了,但是今天阳光太好懒得起来。
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宇文暄私下里不再叫他辰法师了,他也不再管那赖皮鬼叫陵王殿下。

装什么装,两个月下来里子面子全没了。

——蔺晨心里是拿他当朋友的。

但是,烦不烦啊,就不能让他好好想想长苏嘛。

本来懒懒地躺在那里想等宇文暄自己说话,可是那人“哎”了一句就没声了,忍不住低头看了眼,就看他单手揪着一团常服站在树下,身上也已经是南楚平民打扮。

——难怪今天何开不在身边。

……不过,这是要带我出宫?

确实也想上街逛一逛,但是总觉得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,春天快过去了,这人突然要带自己出去,不好就随便答应。

“带里粗克吃点不辣的,整天嗟粑粑齁不死诶。”看他愣着没打算下来,宇文暄转身就要走,“给克?不克就罢了,再过会女眷一进宫,里干朝又卯不脱。”

(翻译:带你出去吃点不辣的,整天吃点心甜不死你。去不去?不去就算了,再过会女眷一进宫,你今天又跑不了。)

“克。”蔺晨飘下树,脚一点就追了上来,宇文暄把衣服反手往他怀里一扔,肩膀笑得一抖一抖的。

……你大爷,口音真给带跑了啊!

笑什么笑,今天就花你的钱。

 

 

这次上街倒确有些惊喜,没想到在楚都街头也能买到汉人的酿苦瓜,虽然也不太正宗,一口下去清淡的苦味包着走油肉,潇洒不羁的少阁主心纵不思乡,口腹也思乡了。

“这叫什么,难得既不辣也不甜。”

“夏卷,没料到这么早就上市。”宇文暄多披了件丝麻披风,跟在蔺晨后面走,两人手里各端着一纸碗水果酥酪。楚人点心花样确实多,各色水果和着酥酪把颜色打匀,放冰窖里冻出一层霜来,拿竹片舀着吃,上江话叫“凉悠悠尼”。蔺晨爱吃樱桃和林檎,林檎在中原更稀罕些,宇文暄就给他买了碗林檎酥酪,自己端着碗樱桃的。看蔺晨手中林檎的吃了一半,又递上另一碗。

“……你自己不吃?”“你两样都尝点嘛。”宇文暄顿了顿又道,“吃不下的甩了就行。”

“……”“嫌浪费?”

蔺晨未及答言,却见宇文暄已经拿过他那碗林檎酥酪接着吃了,想阻止也来不及,突然觉得老大不好意思。想来宇文暄很少吃甜,陵王府上水果都是拌成酸辣的下酒吃,何况陵王什么时候吃过人吃剩的东西?连过意不去都不好意思显出来,就这么默默地走了一路,心下不禁感慨起来。

奇哉怪也,难得有一个这么喜欢自己还不觉讨厌的。

蔺晨招人喜欢是一向的,从小就习惯了抗拒周围人有意无意的“喜欢”,所以脾气再好,心里也是冷淡的。常常是哪个人若喜欢得过分了,越接近他越讨厌。偏偏十六岁喜欢上一个梅长苏,从此居然也常体会到魂不守舍的困扰。他性格好,不习惯放弃朋友,把喜欢自己的人都拉到朋友的距离,但宇文暄喜欢他,他心里清楚。

关键在于,这种喜欢,好像并不那么讨厌。

难道是本来无情的人,因为喜欢上一个比自己还无情的,从此心就变软了?

唉。

长苏现在在干什么呢。

建康应该还冷着吧。

他正胡思乱想愣神间,就看一枝银柳送到眼前,是一个戴大花面具的人姿态殷切地举在他面前。蔺晨一抬眼,才发现周围人都在看他,下意识地看了眼宇文暄,对方一下子笑开了:

“你倒是接啊。”

南楚民俗奔放,若有人家结婚,就雇花车走街串巷表演,一路上赠花给美人。蔺晨面容姣好,个子高又特别白,在肤色多偏黑的楚人间极是抢眼,自然送花给他。这回送的居然是西域银柳,想必是大富大贵的人家。

蔺晨有点尴尬,赶紧把吃的并到右手上,左手接过;又有面具人捧了花篮给宇文暄,宇文暄从篮中随手挼了一把朱缨花在手里,花车就又大鸣大奏地吹起来,并那群戴面具的人又唱又跳地走远了。

宇文暄看他手里东西不好拿,就拿过那支银柳给他插在头发里,末端固定在发垂,又把朱缨花悄悄插在发髻。蔺晨头发厚,三尺长的银柳藏在发间盖没了黑枝,一个个毛茸茸的白朵儿将如瀑青丝点缀成银河,脑后又是毛茸茸红艳艳的红绒球,倒像过家家时扮新娘的女孩子,可爱得不行。

宇文暄忍住了没笑,带他继续走,这一下路上行人纷纷回头看他二人。宇文暄黑,高高瘦瘦,很高的驼峰鼻。双目眼黑特别大,是深深的琉璃色,眼珠转一转好像连日光都吸得进去。因为特别瘦,两耳支愣着有点招风耳的嫌疑,但是配上两眼古灵精怪的,很有些孩子气。

——要认真论起来,不是标准的美人,也绝不是蔺晨喜欢的类型,但就是耐看。这样两个人并肩走在街上,任谁都以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
楚都规划得不太齐整,民宅杂着商铺看不太出来,走到私宅附近的时候就拽着蔺晨袖子牵远一点。其实自从蔺晨到了南楚,琅琊阁雷州分部就暗中引介一些商人到大楚都城开了梁菜馆,可惜并不成功,辰法师又绝少出宫,这些菜馆渐渐也服从了楚地的口味,一锅一锅地加香料。蔺晨口味清淡,倒是能吃甜,可也招架不住在南楚整天整天没正菜吃,糕点早吃腻了,法师团中又不能随心所欲地辟谷。原就是劳碌命容易瘦,这下子瘦得形销骨立,宇文暄都看在眼里,所以特意在法师祭结束之后带他出来,打算是他喜欢吃什么就把厨师带回府上,专门做给他吃。

南楚的雨说下就下,先是急雨,然后又是烟雨。要说宇文暄出门不带雨具没有点故意的成分,绝对不可能。

披风倒是有,就是宇文暄自己多穿的那一件,烟雨中两个人把披风撑起来时,蔺晨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随身带的一小瓶醒神香。

原就只有中原人种没有体味,楚人口味喜辛辣,刺激得味道更重,因此楚地香料事业极其兴旺。而蔺晨一闻不惯汗味,二来嫌香料太熏,一直是贴身带着自己配的醒神香,受不住时拿出来闻一闻。

天虽不热,宇文暄多披了件衣服跟他走了半日,总归要发汗,只是蔺晨没料到那味道不讨厌。

仿佛南国万斛阳光混着泥土的味道,还有大楚贵族特别偏爱的槟榔,用蔺晨他爹的话形容,大概就是“挺爷们的”。

蔺父原籍中山,还算是在北方待过,而蔺晨出生起就在琅琊山,如今又跑到更南边的地方,是鲜少体会过北境那种凛冽的。

他本人也是制香高手,辨味最强,那个雨天披风下的味道就一直留在记忆里,成为无处放置的一节。

不过呢对宇文暄这种人,偶尔温柔那绝对是错觉,死缠烂打毒舌整蛊才是常态。

陵王殿下推荐辰法师领跳端午祭仪的时候,蔺晨恨不得在他背上瞪出一个洞,心想以后再吃他府上的饭就舌头长疮,吃人嘴软招来这么大麻烦。

因为这种楚人祭舞史册无载,他根。本。不。会。

摆明了就是故意整他,报复他之前骗他当街卖画!

宇文暄啊宇文暄,画画你是会的,我就开个玩笑,你逼我跳舞,是要我的命不成?

散朝再敢来找我,看我不抽你筋剥你皮!

当然辰法师是沉得住气的人,于是并没有真的动手。可能因为南楚本就是神奇的地方,所以他仍旧被带去陵王府上吃饭,舌头也并没有长疮。

酒过三巡,宫中大概已宵禁了,陵王便留辰法师在府上歇下。

半夜蔺晨酒醒,愁得睡不着,在庭院里遇到独自赏月的宇文暄。

(本节又是未完待续……)


五、急景

 

梅长苏开始喜欢睡觉,就是病中也不曾睡得这样多。

大夫曾担心过,但是看梅长苏脉象确无异状,只是肝脉肾脉还稍许弱些,多睡一会也有好处。

他第一次见到蔺晨师兄怀清的时候,也是刚睡醒。

那个午后一眠无梦,半睡半醒间却莫名其妙地笃定是蔺晨来了,起身披衣去见,访客却是怀清。

与蔺晨五官着装有七分相似,气质则老成得多,一双大眼神色如古井无波,眼角微垂,是清雅和顺的面相。

明知道不是,却还是挡不住那种强烈的熟悉感,不禁低低地唤了声蔺晨。

怀清一愣,随即大大方方地微笑道,正是为舍弟而来,梅宗主,借一步说话。

怀清是老阁主唯一的关门弟子,蔺晨也是他从小看大的,两人亲如兄弟,故而蔺晨面容有几分像他。但是要没见面就让人想起蔺晨,还真有点说不通。

梅长苏想了又想才有头绪,大概是气味相似。

怀清怔了一下,从怀里摸出一个素麻布袋道,这是琅琊阁特制的药囊,在下与舍弟各自贴身带着的。

只是这药香几近于无,常人绝难分辨,梅宗主能在十步开外闻出来,嗅觉之敏锐非比寻常啊。

梅长苏想,这就是了,但比蔺晨的气味还少一些,大概是少了他的血香。就和他复仇成功无关天才只关筹谋长久一样,世间没有超人的敏锐,只有过分的熟悉。

他只喝过蔺晨一个人的血,十多年过去了,还总闻得出那人的味道。

怀清看他似有眷念之色,回琅琊山后便另配了一个药囊托人捎给他。梅长苏将药囊藏在枕头里,突然呼吸都痛了起来。

梅长苏你太蠢了,太蠢了。他心里一遍遍地这么说。

将一个人的气味当空气来呼吸,难道不是天下最缱绻的渴求吗。

你竟到如今才知道。

才知道这不是习惯是爱。

如果早点知道,哪怕早一年……

早知道了又怎么样?难道在宁国府动手杀了宇文暄?那蔺晨也是一辈子都忘不掉他了。

梅长苏无声地笑了起来。

这也是一种天赋异禀,无论棋局开端自己如何占尽上风,也总能错误迭着错误直下到满盘皆输。

许他拿命做赌注不是更干脆吗?还是说,只有活着才能还债?

 

梅长苏曾梦见一头狼。

一头狼,在极寒之地舔一滩血。

永远也舔不完,不知道究竟舔了多久,最后死在冰原上。

迷迷糊糊间想到,大概是血舔完后舌头被冰划破,自己的血一边流一边舔。本来应该很痛的,但是太冷感觉不到,于是失血而死。

他坐起身恹恹地想,为什么是一滩血呢。

记忆中琅琊阁的地板上,也曾有过这样形状的一滩血。

当时刚刚救回来,蔺晨端碗给他。但是梅长苏当时似乎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状况,对自己不得不喝血的事实且惊且怒,总之是不屑喝,就顺手摔碗泼了一地。

触目惊心。

蔺晨倒是没有多说话,叫人来收拾了,转身又放了一碗给他灌进去。

他睡起来觉得渴,突然想起那滩血,好像那种全身渴血的感觉又回来了。

如果他是极地的狼,他会咬开蔺晨的血管,吸干他的血,然后将尸首放在雪洞中,蜷着他入睡。

但他不再是那头狼了。

要细究发现的时间,大概是在北境遭遇大渝刺客的时候。

刺客诈降入帐,出手时飞流甚至还来不及降下来抵挡,那人竟就在他面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
“刚才就已经让尖锥捅了个透心凉,却因为心脏迅速闭合而没有立即倒下,血也基本没流出来,实在是奇迹。”

“可能因为只想着刺杀,连自己都没注意到那个致命伤。”

……

梅长苏的心毫无防备地“突突”飞速跳了起来,那个瞬间他意识中闪过的唯一念头,是蔺晨。

完了。

心几乎是在加速搏动的同时就痛了起来,压抑了近十年的洪水猛兽突然释放,在心头奔涌践踏直至鲜血淋漓。

他只想马上飞奔到蔺晨面前对他说蔺晨我爱你,我是个快死的人了但是我爱你。

可是已经来不及了。

他想起蔺晨的时候,立马就连带着想起蔺晨背后那双眼睛,眼黑很大,琉璃似的眼珠,给人一种种天真的感觉,眼底神识却深不见底,完全照出了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。

他可以肯定,喜欢蔺晨的人虽多,宇文暄构成的威胁却超过一切其他人。

这么多年来,宇文暄是记忆中除蔺晨亲友以外,唯一一个让蔺晨产生了“依赖”和“习惯”的人。

蔺晨对自己只有保护,也就是说他的依赖和习惯,连自己都不曾得到过。

也对啊,他怎么可能得到呢,原以为是十三年的怨憎会,一解蔽却发现是求不得。也许更糟糕,是得然后失。

纵然比宇文暄早认识蔺晨十多年,他也很清楚地知道,自己要输了。

这已经是地狱的最深一层,在发觉自己爱一个人的第一时间,就发现自己得不到。

你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捅了个透心凉,却没有立即死去。

你倒下的瞬间甚至无法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
因为服了冰续丹的缘故,梅长苏既没有吐血,也没有晕过去。

只是很多个夜晚,他梦见蔺晨从宇文暄手里喝一杯茶,他在梦中无论怎样出言或出手阻挠都无济于事。

只有一个认识越来越清晰,他对那两人而言是局外人,局外人。

 

梅长苏的爱是江心月。抓不住,但是抹不去。就算当时真的被蔺晨骗住喝了忘情水,应当也起不了作用。

他只是不愿意。

黎明前的黑暗中,将心放到另一个人手上,于他是种欺骗。

他骗过所有人,却从未骗过蔺晨,而蔺晨后来再三骗他,令他觉得不公平。

 

他到秦大师那里去散过心。

以蔺晨与秦大师的忘年交和蔺晨的性格,那人也许造访过,也许没有,但他知道秦大师不会说,也就没有问。

他曾中夜披衣从客房暗梯进入佛堂。跪在佛前伏地不起,欲求一人回心转意。

他想,为什么呢,那人在他身上放了十年的心血和温柔,说忘记就忘记了。

他记得蔺晨的一种笑,捉弄人的时候,胸有成竹的时候,都会那么笑。

蔺晨嘴角微微下撇,所以那么笑起来真的特别……特别好看。

这样的笑他独享过,但是应当知道不可能独占,那人总归会把这样的笑留给别人,在他看不到的地方。

道别那天蔺晨也这么笑过,一个温煦的安抚。

和回忆中完全一样,笑起来的时候,连一桌一几,整个居室,都跟着亮了起来。

光不可能是一个人的。

而他当时什么也不敢做。

什么时候自己竟如此小心翼翼,临深履薄不敢近前一步,手中一把沙子,动动手指就漏完了。

他终竟也没得着什么,宇文暄得的那就多了。

他不曾得蔺晨习惯成自然地把喝剩的茶随手递给自己,不曾得蔺晨没骨头似的倚在怀里看书,更不曾见蔺晨任性要求哪怕一星半点。

他比宇文暄多出整整十二年的时间,还不是没有得到。难道宇文暄当时所言非虚?

宇文暄当时说,与蔺晨是前生缘定……那么结局就无可更改。

他曾经强硬,却不曾柔软。

硬的东西要摔一下,就摔得四分五裂。

大愿如来有求必应。佛在冥冥中满足或者不满足人的祈愿,都是一种回应。

他知道,他只是……很久没有听过那人的声音了,梦中蔺晨也不曾对他说话,他梦中也不曾向蔺晨说过什么。

只有一次,那一次太过逼真,他梦见蔺晨淋了雨站在他房前。

他手忙脚乱地拉他进屋洗浴,擦身换衣带到床上圈进怀里。

以后就留下来吧?他记得自己这么问他。

而蔺晨只是笑着,没有回答。

后来他就醒了。

 

梅长苏没送过蔺晨什么东西,琅琊阁实在什么都不缺。

偏偏富丽就是寒酸,梅长苏送他一个发押,蔺晨一戴就是五年。

一个女式发押着师父改过了戴着,因为蔺晨头发软而多,加冠费时间还容易散,不如发押来得方便,也省了打理额发的功夫。

宇文暄把人顺走,自然有他南楚的头饰,发押就落在了梅长苏这里。

那人戴了五年的发押,都要忘了是自己选的了。

闭眼将银镶玉的头饰附在唇上,玉上那块银总被飞流当成鸽子图案的。玉的冷温吞含蓄,银的寒凛冽急促,终是比体温凉了许多。

梦里他有时看见蔺晨还是少年时的样子,戴着他给的发押,他从背后抚上那人肩头,俯身吻少年柔软的长发。

这个时候,从梦中少年领口处,总飘出最熟悉的那股淡香,是他独享的错觉。


六、流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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仅仅是为了告诉乃们五不是结局所以打了六【

对苏蔺线来说应该是BE但宇文蔺线应该是HE?

对于阁主单人线……这就是人生而已……

反正要有人宠他所以作者选择了不择手段

           坚持说四没写完因为还有说好的甜宠调情八百集呢怎么能随便了结    

           来,刀个痛快。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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